梦鸽们的“救子

　　2013年11月27日，李天一在二审后被判10年。今年3月，网易娱乐采访到王程父亲，他坦承了儿子与李天一的相交细节，并透露了与李家正式提起。但直到11月，二审将至两年整，成功与否却一直没有消息，但比较明确的是，梦鸽们一直未曾放弃“救子”想法。

　　两年多以前，“李某某案”备受关注，却鲜有人知同案犯的背景。

　　“我们已经正式提起了。”

　　3月的一个下午，在东三环内的一家茶楼，我们见到了安（化名），他是李天一案其中一位同案犯王程的父亲。安头发花白，操着一口京腔，身体羸弱，看上去弱不禁风，上楼梯略显费力。当他说自己58岁的时候，周遭的人都颇有些意外，甚至忍不住当面指了出来——你看上去可远不止58岁。

　　见面这天，距离2013年11月27日“李某某案”二审已有1年半。安承认了“正式”的消息，同时的，也包括李天一。

　　（这是距今8个多月的采访。到本月27日，李天一终审已过两年整，但没有任何消息。）

　　part1

　　安儿子在上的名字叫王程（很多写成王成或王诚），是案件中年龄最大（时年24岁）也是最重的一个——12年。当年，案发后不久所有言论都指向李天一，其他相关当事人的个人情况却未曾，当时便有传言称其他涉案人都“很有来头”，虽然警方后来了这些言论，但并未平复所有人的猜疑。从安的情况看来，起码王程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。

　　安曾是一名屠宰工，从海淀肉联厂到清河肉联厂，在2001年，此后开过黑车、干过出租，目前身体患有多种疾病，盼着能拿到残疾证。在他的陈述中，家里只有个68平米的两居室，摆着三张床，住着四口人，除了儿子，还有儿子90多岁的姥姥。

　　王程之前做过友谊宾馆的行李员，随后零散地打过工，一个月收入大概在2000多元，基本上够管自己的花销，“但是他也会给我们买些东西”，安补充这句话时候，并无法明确地感受到常见的父亲对儿子的辩解和怜惜，更像是想起了有些应该补充的细节。

　　这样自觉的对话颇有些像回答的提问。实际上，安并没有多少与打交道的经验。“案”发生之后，李天一的父亲李双江曾经收到被害人索要50万的信息，平均下来每个人也要10多万。与梦鸽儿子没错所以不肯出钱不一样，虽然安直觉相信儿子，但也知道交钱之后取得人谅解的话，量刑可以轻一些。

　　安称，在庭审期间，他一度通过律师向方提出和解，问对方想要多少钱能够“通融一下”，对方称，要一次性给15万，不过，在整个案件中，他已经支出了15000元的律师费，还要赡养90多岁的老岳母，而妻子每个月仅1000多元养老金，他说，东拼西凑也就只能凑齐3万元。安当时曾直接给方律师打过电话：“对方说不是律师，就挂了电话。他显然是不满意我只能给3万。”至此，“通融一下”的想法彻底没戏了。

　　part2

　　在安的眼里，李天一如同图中一般懂事乖巧，年长一些的儿子王程和他是经朋友介绍的。

　　家境优渥的李天一怎会与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相交颇深？这是让外人感觉颇有些诧异的地方。安透露，儿子与李天一并不是同学，只是在很早时候经过朋友介绍认识。李天一有时候会开车来家里接儿子，坐一会儿就走了，在安看来，李天一“是个好孩子”、“很懂礼貌”。

　　安的儿子，是同案犯里年龄最年长的一个，事发时已经24岁。梦鸽曾在接受采访时表达过儿子被人带坏了的想法，当被问及作为年龄最是不是对此负有一定责任时候，安迟疑了一会儿后，也表示认可，“是的，其他的都还是附中的孩子，我当时就跟我儿子说过，你年龄最大，应当负有责任。”

　　他提到儿子曾经评论过2011年李天一打人事件，儿子的反应是，“他说，如果我跟着就不会让他出这事儿。”安以此来证明儿子的“靠谱”。

　　像大多数老人一样，安不会上网，他也没有订阅，更多获得消息的渠道是家里的电视机。他承认，先于报道知道儿子犯事儿了，他的直觉是“儿子不可能”。他的理由有两点：“印象中的儿子从来没有跟人动过手，不可能干那样的事儿；再则他当时有女朋友。怎么可能喝醉酒了就做出的事儿了？可能还差不多。”但他并不像梦鸽那样坚定认为儿子没有与对方发生关系，只是表示“不可能动手”“不可能是”。他曾在判决后去探望过儿子，儿子说，“如果当时录了音就好了”，“她是个小姐，她收了钱的”。

　　从事发到二审期间，安仅在法庭上见过儿子，由于视力不好，他并不能很清楚地看到孩子的模样。后来儿子被，他也只去看过两次，“我身体不好，他坐牢的地方在靠近天津的一所，过去不太方便。”让他感觉颇为心安的是，儿子给他来过信，告诉他自己在那里很好，断了联系的女朋友也与他恢复了联系，表示要等他出狱。至于李天一，并不与儿子在同一个，他也只是在法庭现场远远地看过一眼，“还挺好。”

　　坐牢的同案犯里，还有一个叫大魏的，判了4年（据传其2015年4月2日获得假释，后被律师否认）。对于为何要，安表示，去年到今年有不少的冤案被翻案，让他觉治有了变化。但对于能否成功，他并不乐观。

　　part3

　　梦鸽承认自己前年错判形势，对于的汹涌更始料未及，在这些奔走的过程中，她只展示了一个身份，护犊情深的母亲，这份坚强却并未缓解她的救子心切。

　　不同于安，梦鸽抱着必赢的决心。她始终儿子无罪。

　　事实上，王程父亲聘请的律师，与梦鸽所请的律师来自同一家律师事务所。

　　梦鸽喜欢喝茶，在这两年内，她经常在周末去一家茶楼会见律师，商讨案件。去年，呼格案、念斌案影响广泛，与安一样，这些重审的案子，给她带来了希望。

　　梦鸽反思了前年的“策略”，对于的汹涌，她始料未及，而对于当时法律顾问的和搏出位，她更表示出强烈不满。据悉，梦鸽还向朋友提及，当时收到对方的“短信”时，并没有意识到会发展到后来的样子，她承认错判形势。

　　据接近李家的知情人向网易娱乐透露，二审后，李天一在狱中一度情绪低落，甚至有的想法。正因如此，梦鸽急切地想让儿子恢复身。

　　作为同一案件的父母，安与其他案犯父母此前并无打过任何交道，与李天一的母亲梦鸽也只有基本的接触，并无深入交流，他感慨：“我们家庭条件太悬殊。”至于梦鸽的奔走，安发自内心的理解，“父母护犊情深，这是肯定的。”安一再称，梦鸽很坚强。

　　但似乎，正是梦鸽的“坚强”，让网友愈加反弹。在2013年的两次庭审中，梦鸽都表现出了她的“坚强”。让很多人印象深刻的一次是，梦鸽在开庭后的当晚，还赶赴一场演出，这成为网友吐槽的点。对此，梦鸽感到委屈，她私下透露，那场演出是组织要求，肯定要去的，况且，跟开庭也不冲突。作为“根红苗正”的歌唱演员，她有着较为顽强的组织观念。

　　接近梦鸽的知情人称，与她真正接触过后，就看能出她柔软的一面，那种感受会让你发现她与上表现出的那个人不同，“她就是一个被本能的母亲。”

　　part4

　　众人眼里，李天一早被罐上“纨绔子弟”的标签，可也有人给出对立看法，律师陈有西就声称“冤案是包不住的”，但无论是他还是安都对于重审不抱希望，唯苦熬三个月等待结果。

　　对于李天一案，大多数网友在判断这一事件时，都把李天一作为“富少”或“纨绔子弟”的代名词，以至于群情激愤。不过，对于此案的看法，并非都一面倒的赞同审判，有法律界人士很早就提出了自己的质疑。律师陈有西就是其中之一。

　　陈有西的头衔为“京衡律师事务所董事长兼主任”（最近他还作为王林的律师频繁登端），在微博中，从2013年7月就有不少对于李天一案的评述。去年12月，他在回复网友时称：“李天一案，你早晚会明白冤案。我无功利目的，只为追求法律的公平。为公允中立我了李家的聘请，发言。”在今年2月12日陈有西提及李天一案时，直陈“冤案是包不住的”。5月1日，陈有西再谈到李天一案：“法律问题复杂，很多人一开始被，都是比较分析慢慢明白的。”当然不止于律师持质疑的态度，还有一些网友也相信李天一并非如里描摹的那样十恶不赦，一位名叫“金易恒”的网友，写下万字“李天一案网络词”，试图影响网友的判断。

　　据悉，在二审过后，时效是两年内。有两次机会，每次机会在三个月内会收到答复：重审，或干脆直接驳回。律师选择在一年半后启动，恰好可以把两次机会用掉。而他们的准备时间，则是从去年七八月就开始了。律师团甚至去到“女”的老家一探究竟，或试图与当晚其他在场的女孩求证，但最终还是没有太多收获。

　　对于李天一案的“”能否立案重审，陈有西却不抱希望。

　　隆安律师事务所律师尹富强介绍，李天一如表现良好，即有减刑的可能。尹富强表示，根据《刑法》第七十八条“被判处管制、、有期徒刑、无期徒刑的犯罪，在执行期间，如果认真遵守监规，接受教育，确有表现的，或者有立功表现的，可以减刑；有下列重大立功表现之一的，应当减刑。”尹富强补充，根据法律条例，减刑以后实际执行的刑期，判处管制、、有期徒刑的，不能少于原期的二分之一；判处无期徒刑的，不能少于十年。

　　在谈及一二审梦鸽律师采集的不被法院采信时，安略有激动，“法庭上说法，可是我们采集属于非法，他们为什么不能自己去调查呢？”他反复说，“我只想要个。” 但就算发回重审，结果呢，他也似乎根本不抱希望，“我觉得不太可能有改变”，“接受就算是成功了”。

　　3月中旬，王李两家与律师分别前往法院面谈，正式提出第一次，能否立案，6月份见分晓，如果不成功，梦鸽们还有仅存的最后一次机会。

　　但直到11月，没有任何发回重审的消息传出来——也许，这势必是一场无疾而终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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